&esp;&esp;士兵们皆是皮紧,他们跟着钱副将在珞州松快许久,险些忘了郡王的严厉整肃。
&esp;&esp;管家汗出如浆,又往袖带里摸索,却听见领头的咬牙下令:“开棺,宁可错,不可放过。”
&esp;&esp;木老爷吓愣了,木夫人抱着儿子喊了一句:“我的老天爷啊——”
&esp;&esp;“得罪了,我们就看一眼,无异常,立刻放行。”领头的眉头可以夹死苍蝇:“你们几个,开棺。”
&esp;&esp;饶是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,几个士兵仍是有些头皮发麻,拿眼看着瘦高个。瘦高个却是个狠人,眼睛都不眨,回城门找了工具便上。
&esp;&esp;几个士兵不好认怂,也跟着去撬棺材。
&esp;&esp;抬棺材的几个壮汉不忍心地别过头去,木老爷瑟瑟发抖,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。木夫人抱着儿子呜呜地哭。黑漆漆的天空,满地的纸钱,锤子撬动木板的摩擦声,加上阴惨惨的哭声,显得这夜更诡异了。
&esp;&esp;终于,棺材板被撬开了,瘦高个低头去瞧,里面直挺挺躺着一个枯瘦如柴的老人,周身珠光宝气,陪葬无数。
&esp;&esp;领头的眉间终于放过了苍蝇:“行了,把棺材重新钉好,放他们出城。”
&esp;&esp;“是,头儿。”几人立刻动手,很快将棺材板重新订上,管家面色苍白地朝士兵们拱拱手,领着素白的队伍出城。
&esp;&esp;木夫人止住了哭泣,阴风惨惨的氛围顿止。眼看素白队伍的末尾走出城门,士兵们正要抱怨瘦高个几句,地面忽地传来震动。
&esp;&esp;“怎么回事?”
&esp;&esp;瘦高个趴下来听了片刻,起身道:“有大队人马过来了,很快就到。”
&esp;&esp;珞州能调动大队人马的,不是钱副将就是郡王。夜深了,他们为何还率军来此。
&esp;&esp;领头的心里涌起不安的感觉,眉头再次皱起来。
&esp;&esp;“头儿,来了来了,是郡王!”
&esp;&esp;说话间,黑衣肃容的澹台桢已到眼前,身边落后一骑的澹台怀瑾大吼一声:“开城门!快开城门!”
&esp;&esp;领头的悚然一惊,想起方才离去的素白队伍,冷汗直冒:“开城门,快,快!”
&esp;&esp;士兵们慌忙推门,墨风算准了城门的缝隙,一跃而过。
&esp;&esp;郊外的风仿佛更冷,木老爷一面念佛,一面缩脖子。耳边清净得很,听不到夫人的抱怨。木老爷心中好生奇怪,转头一看,他身后的人,竟然和下水的面条一般,纷纷软到在地。
&esp;&esp;“你们——”木老爷话未说完,两眼一番,也晕了过去。
&esp;&esp;挑货郎和丛绿连忙打开棺材底下的暗格,把云意拉出来。云意沉静地望了一眼四周,问:“哥哥人呢?”
&esp;&esp;话音刚落,声声呼唤传入耳中:“娢儿,娢儿!”
&esp;&esp;云意猛然朝着声音来处望去,眼中盈满了泪,多久了,到底多久了,她又听到了哥哥的声音。
&esp;&esp;很快,她就可以回家去,重新做回温婉的云家堂姑娘,温国的大半年岁月,就当是做了一场梦。梦醒了,她一睁眼,就能看到家人。
&esp;&esp;云镝一骑当先,满目的喜悦与急迫,待到云意跟前,正要与她的手相握,忽地瞳仁一缩:“有箭,避开!”
&esp;&esp;地上的三人慌忙矮下身子,一支冷箭破空而来,钉在云意与云镝之间。云镝暗暗心惊,如果方才他拉过娢儿,这箭就会钉进他的手臂。
&esp;&esp;这箭法狠辣且准确,他领教过的。
&esp;&esp;“快走,澹台桢追来了。”云镝一展披风,挡住箭路:“后面有马,撤!”
&esp;&esp;三人慌忙疾跑,转过山坡之后果然发现了马匹,云意正要上马,镯中银针
&esp;&esp;云镝一噎,手中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。愤怒之下,他拔出红枪:“澹台桢,你敢不敢与我一战!若是我赢了,你就放我们走!”
&esp;&esp;澹台桢不动如山:“你我是两国主将,你若是与我一战,明州与珞州的安宁便会就此打破。你并未率军来接云意,不就是考虑这一点?云镝,你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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